人物专访——雍坚:这套《千泉之城》 是用脚板“写”成的

时间:2021-09-17

 9月8日上午 ,在五龙潭举行的“千泉之城”名泉名录发布暨泉城济南名泉谱丛书、济南名泉图片巡展、“爱泉爱家”首届家庭寻泉赛活动现场,新出版的《千泉之城——泉城济南名泉谱》丛书首次亮相。  记者就此采访了书籍编者齐鲁晚报文史研究院院长雍坚,讲述了丛书背后的故事。
 
  据雍坚介绍,此套《千泉之城——泉城济南名泉谱》丛书是基于2020年7月-2021年7月济南新一轮泉水普查工作而酝酿成书的。在吸收借鉴前期工作经验的基础上,济南市城乡水务局(市泉水保护办公室)采取“三合一”形式,组织协调济南市勘查测绘研究院、八〇一水文地质工程地质大队、齐鲁晚报文史研究院联合组队,对济南市域范围内泉水的地理风貌、地质成因和历史文化信息一一进行系统采录。
 
   一则由于众多泉水的既有记载语焉不详,二则由于普查中新发现数百处没有文献记载的新泉,自己所负责的泉水历史文化信息采集,并不是一蹴而就便可完成的活儿。
 
      2020年8月10日上午,那一天的户外气温是34-35C°,雍坚随泉水普查一队到莱芜区茶叶口镇潘家崖村去寻泉。潘家崖村是一个海拔600多米山巅古村,村支书老崔和我同岁,一见面还夸我比他长得年轻多了。我说,长相年轻不管用,要论体力我可是比你差远了。谁想到一语成谶。那眼山泉要下行到潘家崖后山山沟去看,直线距离200来米,绕来绕去大约五六百米吧。时值盛夏,泉水汩汩出流,大家都觉得不虚此行。可是在返程上爬的路上,我却“虚”了。起初时每走20来步,就得停下喘口气。接下来,每走十来步,就得坐下来喘息。再最后,坐下来都不管用,索性就躺在山坡上喘粗气。那座山的北坡连棵树都没有,大太阳当空照着,空气里湿度很大,眼看着带路的崔书记和其他普查队员就望不见影儿了。泉水办继超处长首先发现我的状况,就故意放慢脚步陪着我,每找到一块能坐的地方,就停下来让我休息一下。就这样,走走、停停、躺躺,别人半个小时的路程,我得走了一个多小时,终于到了车跟前,躺在树荫里,一气喝了两瓶矿泉水,登时满血复活。这时候才知道,刚才的那种感觉是虚脱了,如果身边带着水,也不至于那样。
 
   潘家崖之后,我的遭遇被其他普查队友拿来作为谈资。而两周后的8月25日,他们的遭遇也成了我的谈资。那是去探访冬暖村石炕子沟泉回来的路上,领路的王会汉大叔拿把镰刀走在前面,为大家披荆斩棘,我紧随其后,然后是八〇一队的工程师徐聪聪、济南市勘院的工程师张善磊和摄影师李震富隆,最后是冬暖村的小伙儿。走着走着,突然听到徐工嗷得一声叫,我转身一看,只见一团嗡嗡响的土蜂把他们仨团团包了起来,他们一边应激挥手扑打,一边拔腿往前跑。我当时怔在原地,没敢乱动,我知道遇到蜂子袭击,越跑越挨蛰。徐、张、李三人嗷嗷叫着一气跑到200米外的王会汉大叔家,依然有四五只土蜂穷追不舍、尾随而至。当时,我只有左腿被土蜂蜇了一下,已经不怎么疼了。再看徐聪聪,脖子上五六个包,胳膊腿上还被蜇了五六个包。善磊受伤最密集的是屁股,富隆是前胸,每人各被蜇了十来处。
 
  走在队伍最后的冬暖村小伙儿赶来说,看到你们走的时候不慎碰掉了土蜂窝,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,从而被土蜂放过。当王大叔找出碱面为三位普查队友消毒清创时,我用手机为他们各自拍下惨不忍睹的镜头,边拍边开玩笑说,“我是不是没人味儿,蜂子就叮了我一下”。
 
  上面提到的鹰嘴崖后泉和石炕子沟泉,因地处偏僻、出流时间短等原因最终并未通过专家评审、被列为名泉,因此,新出版的《千泉之城——泉城济南名泉录》莱芜钢城卷中找不到关于它们的文字和图片。
 
  去年,普查队在莱芜钢城境内共寻访泉水220多处,最后经专家评审,有102泉被列入名泉名录。这220多处泉水,既有文献中有记载的仅一二十处,关于它们的泉名来历、使用历史等历史文化信息,都是在跋山涉水、走村入户中一一采录出来的。可以说,这本由我忝任主编的《千泉之城》莱芜钢城卷,是第一本专记莱芜钢城泉水的书。
 
  在去年为期两个月的户外普查中,我们齐鲁晚报文史研究院团队与市水务局泉水遗产处、市地勘院、八〇一队的朋友们同甘苦,共进退,结成了战友般的友谊。及待今年再次启动原济南辖区内名泉普查工作时,大家有契阔重逢的感觉。今年的泉水普查自3月份开始,区域广、泉水多,虽然避开了酷暑,依然是任重道远,常常是急行军般的节奏。
 
  3月24日,大家去西营梯子山探访济南海拔第二高的寒泉。当时,虽然漫山的连翘已经开放,但尚有些春寒料峭,善磊还穿着薄面包服。下山时,我用手机拍了一张他的背影。大家看,黑色面包服上的白杠杠,那不是花纹,是汗流浃背后留下的盐渍。